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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七月十六至十七日 (第3/3页)
我跑向网球场。途中,我从内室敞开的窗户下经过,无意间听到了下面这些对话片段。玛丽·卡文迪什的声音极其克制: “就是说你不给我看了?” 英格尔索普太太回答道: “亲爱的玛丽,这完全无关紧要。” “那就给我看。” “我跟你说过不是你想的那样。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。” 玛丽·卡文迪什的声音更痛苦了: “当然,我早该知道你会偏袒他。” 辛西亚正在等着我,热切地迎过来说: “瞧,已经大吵一架啦!多卡丝都告诉我了。” “谁吵架?” “艾米丽阿姨和他。我真希望她能看清楚这个人!” “多卡丝当时在那儿吗?” “当然不在。她‘只是碰巧经过房门’。这下算是撕破脸了。咱们要是能知道全部情况就好了。” 我想到了雷克斯太太那张吉卜赛人的脸,还有伊芙琳·霍华德的警告,但我决定明智地保持沉默,而辛西亚则挖空心思地假设了每一种情况,兴致勃勃地希望“艾米丽阿姨会把他赶出家门,再也不跟他讲话”。 我急着想见约翰,可哪儿都找不到他,显然那天下午发生了严重的事情。我努力想忘记自己无意中偷听到的话,可它们总是回荡在我脑中。玛丽·卡文迪什关心的是什么事? 我下楼吃晚饭时,英格尔索普先生正坐在客厅里。他一如平常那样面无表情,我再次感到了这个人的怪异。 最晚下楼的是英格尔索普太太,看起来仍然很是不安。席间,大家都不自然地沉默着,英格尔索普尤其平静,和平常一样,他不时向妻子献一献殷勤,在她背后放个靠垫,完全一副忠实丈夫的样子。吃完饭,英格尔索普太太又迅速回自己房间了。 “拿我的咖啡来,玛丽,”她喊道,“还有五分钟邮差就下班了。” 我和辛西亚走到客厅敞开的窗户前,坐了下来。玛丽·卡艾迪什给我们端来了咖啡,显得很激动。 “你们年轻人喜欢灯光亮一点还是昏暗一点?”她问,“辛西亚,你能把英格尔索普太太的咖啡给她送过去吗?我倒好了。” “别麻烦了,玛丽,”英格尔索普说,“我给艾米丽送去。”他倒了一杯,小心翼翼地端着走出房间。 劳伦斯跟在后面,卡文迪什太太则在我们旁边坐了下来。 我们三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。这是个美好的夜晚,天气很热,周围很安静。卡文迪什太太拿着一把粽叶扇轻轻地扇着。 “太热了,”她咕哝着,“可能会有一场雷阵雨。” 唉,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如此之快!眼前的美景忽然被门厅传来的一阵熟悉的声音粗暴地破坏了。 “包斯坦医生!”辛西亚大喊一声,“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!” 我妒忌地扫了玛丽·卡文迪什一眼,可她镇定自若,嫩白的双颊看不出任何变化。 没多久,阿尔弗雷德·英格尔索普领着医生进了屋。后者大声笑着,声称他这种情形不适合去客厅。事实上,他确实处境尴尬,身上沾满了泥浆。 “你这是怎么了,医生?”玛丽·卡文什迪大声问。 “我很抱歉,”医生说,“我真的没想要进来,可英格尔索普先生坚持让我来。” “哦,包斯坦,你有麻烦了。”约翰说着从门厅慢慢走进来,“喝点咖啡,告诉我们你到底怎么了。” “谢谢,我正打算说。”他苦笑了一下,开始向我们讲述尴尬的经历:他在一个难以抵达的地方发现了一种罕见的蕨类植物,而他想方设法采摘的时候竟然失足掉进了旁边的一口池塘里,真是太丢人了。 “衣服很快就被太阳烤干了,”他接着说,“可我觉得我的脸全都丢尽了。” 就在这时,英格尔索普太太在大厅里叫辛西亚。于是,她赶紧跑了出去。 “把我的文件箱拿过来好吗,亲爱的?我要睡觉了。” 通向大厅的是一扇很大的门。辛西亚拿箱子的时候,我已经站了起来,而约翰就在我旁边。因此,有三个证人可以证明,当时英格尔索普手里正端着咖啡,还没有喝。 这个傍晚,被包斯坦医生的出现完全而彻底地破坏了。在我看来,这家伙好像不打算走了。好在他终于站起身。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。 “我陪你走回村子吧,”英格尔索普先生说,“我得去看看我们的房地产代理人,”他转过身对约翰说,“不用等我了,我会带着大门钥匙。”